“张,我这里有一个男的,从刚刚开始一直在追我。”
那个黄色西装走的越近,谨灵越发害怕他脸上挂着的那个可怕的微笑,越近,谨灵才发现他的嘴角因为这种过于用力的笑容,已经裂开,有几滴鲜血挂了出来。
“救命,张,救命 。”
谨灵倒在地上,拼命的扑腾着双。
“别慌,没事的,问题不大。”
张似乎突然很平静起来。
“你闭嘴啊!”
谨灵有一些生气,这种站着说话不疼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感觉到有一些恼火。
谨灵绝对不是哪一种遇到情况就失去理智的人,他尽量深呼吸,平静自己的情绪,克制住自己的恐惧。
“好了,我到了。”
张干脆的说。可是,就在张讲出这一句话的时候,那个黄色西装的男子也正好走到了谨灵的跟前。
“你待在原地不要动,不用怕,他不会动你的。”
张似乎很有把握。
“你等一下把你的手机给他。”
张的声音冷静到可怕,好像突然发生的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一样。
那个男人来到谨灵的跟前,收起了笑容,后撤一步,微微欠身,向谨灵鞠了一躬。
他很安静的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白色的卡片,上面印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的阿拉伯数字“2”。递给了谨灵。
谨灵好几次试着用手去接住,但是很明显失败了,卡片掉到了路面上。
谨灵用牙齿用力咬了咬嘴唇,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那个穿着黄色西装的男子。
那个男子似乎非常惊讶,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又出了那种骇人的笑容,接过了电话。
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他直接打开了免提模式。然后嘴型极为夸张的动了动:
“喂?”
他的声音比他的容貌更加让人感觉到可怕,简直就是黄昏里乌鸦的叫声一样。
“我不知道今天你们来的人是谁,但是不管你们来的人是谁,我劝你最好还是把他放了。”
“哦?”
那个男人的面部表情故意做的非常夸张,他用一种好奇的语气问:
“如果我不放他你又能怎么样呢?”
“那我就顺手也把你给解决了。”
张的声音冰冷的可怕,他的语气非常肯定,似乎并不是在这里夸大其词。
听了这番话,那名穿着黄色西装的男子渐渐收敛了笑容。
“我知道你是所有人里面最死板的一个,可是我们雇主的意思就是,这个位置不能给他。”
“我一向是按照规矩来办事,该给谁的人就是给谁的人。你和你们雇主差不多也都是一样的败类,有什么资格说话?”
那位西装男子皮笑肉不笑。
“您可真是守着规矩,都不知道新月现在这副破败的模样,您为什么总喜欢往垃圾堆里面找吃的呢?”
“闭嘴!”
张的声音很明显有一些生气。
“今天就给我一句话,放人,我今天也懒得跟你们追究,如果不放人,那我建议直接你打电话回去让人来收尸。”
那个黄色西装的男子出了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,他看着谨灵,喃喃自语的说:
“还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呢......”
略带有一些遗憾的摇了摇头,然后把手机塞给了谨灵,随手在空中挥了挥手,只听见几声咔嚓咔嚓的响声,身边的环境竟然像玻璃一样纷纷碎裂开来。
谨灵惊讶的张大了嘴巴,寒风呼呼地往谨灵嘴巴里面灌输。
而在那破碎声之后,那些人潮和车浪的声音犹如潮水一般向谨灵涌了过来。
“或许人们已经麻木了吵闹。”
我对面那位先生很平淡的发表着意见。
“这个比喻可能还不是特别贴切,”
我补充道:“整个世界现在差不多就是一个菜市场,普通人不过都在大声吵闹着谈论有关菜品的价格,不过里面稍微有几个清醒的人,在里面大喊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论,让人们可以安静一些,但是这反而让人们更加吵闹起来,大家议论纷纷,他们也更加起劲已显示出自己的清醒。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大家只会变得越来越吵,情绪也越来越激动,节奏也越来越快,仅此而已。”
“确实如此,不得不说,确实如此。”
那位先生似乎非常赞同我的观点,一个劲儿地在点头表示赞同。
我阴沉了脸:“还有一点,请您不要就这样随随便便就打断我说话。”
“哦哦哦,对不起对不起。”
那位先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一件事,连忙对我进行道歉。
我看着燃烧着的炉火,又陷入了对那天晚上那件事情的沉思。
那天晚上,等周围的景色都恢复过来之后,谨灵惊讶的发现,张竟然就站在离自己不远处冷冷的盯着那个那个黄色衣服的男子。
不过与此相反,那个黄色西装的男子反而一脸轻松,还对张很友好地点了点头,然后微微一笑,消失在了黎明街尽头的黑暗之中。
谨灵惊魂未定,仍然呆呆地坐在地上,路人从他身边匆匆走过,有些人瞟了他一眼,或有些人直接干脆装作没看见的从他身边走过。
“起来了。”
身后传来了张的声音,谨灵迟钝的回头,看见了张那个单薄的身子和清秀的脸。
“刚刚有没有哪里伤到了?”
张问谨灵。谨灵摇了摇头,他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。他从地上站起来,拍打着自己的衣服。
“我刚刚讲的那封信,在哪里?”
张继续问。谨灵这才想起来自己口袋里那封信的事情,连忙从口袋里面掏出那封信来。
张打开了信,稍微瞟了一眼,然后拿起来那个紫色的卡片,端详了好久,他的神情似乎是在思考某些事情。
最后他轻笑了一下,然后把所有东西都放在了口袋里面,大踏步向黎明街的西侧走去。谨灵连忙也跟了上去。
“我们要去哪里?”
刚刚的事情谨灵惊魂未定。但是张的表情非常沉着。
“去东街口。”
张很干脆的回答。
东街口离黎明路并不是很远,大约只需要十来分钟的路程就可以走到。
谨灵非常奇怪,那个地方基本上全部都是小巷子,以及那种很矮的老式小房子。基本上都是一些老年人住在那里,张竟然要去那里。
从黎明路往西走大约一百米,一个拐角之后,一个很小的巷子口就是东街口。
这里大约在上世纪八十年代,是非常热闹的服装批发市场。
很多卖大众衣服的商贩都是大包小包的来进货,不过到了后来,人们感觉这个巷子太小了,所以服装批发的各大商贩就搬迁到别的地方去了,或者干脆做大到外地去做生意。
这条巷子也渐渐冷清起来。到现在,实在是少有人问津了。谨灵很想问到底来干什么的,但是这种情况下,还是闭嘴比较好。
来到巷子口之后,张就掏出了手机:
“喂,对对......,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,你把门给开一下。”
话音刚落,只见对面一栋三层楼的老式矮房子的铁栏门突然被打开了。
从里面整整齐齐出来了八只瘦小的黑影,谨灵吃了一惊,定睛细看之下,才发现,里面竟然窜出来了八只松鼠来!
更让谨灵惊奇的是,那八只松鼠竟然像侍者一样向他们鞠了一躬,然后非常可爱的做出了请进的手势。
张也很有礼貌地向那几只松鼠点头示意,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把松子,给那些小松鼠们一人一粒。
“别喂他们了,张。”
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而洪亮的声音,中气十足,有一种老骥伏枥的感觉。
“今天晚上刚刚吃过,再喂会生病的。”
门口站着一个又高又瘦的老者,再惨白偶尔还有几秒闪烁的路灯下,他看清了他穿着意见白色的背心,明明外面的天气还有些寒冷,可以看出这个老人火气十足。
“进来吧,别在外面傻愣着。”
看着谨灵还在站在原地,一脸惊讶的看着那一些松鼠,那位老人似乎有一些有些得意的咯咯咯笑了起来。
他转头问张:
“这个傻孩子就是你们新招的?”
张似乎对这个老者特别尊敬,连忙点了点头:
“是的,这孩子刚刚来,很多时候还不懂规矩。”
那位老者轻蔑地看了谨灵一眼:“我看也是,脑子也不太灵活的样子。”
整个房子里面的颜色很暗,谨灵几乎上面也看不清,一进房子里面,谨灵就感到一种浓烈的动物身上的气味,但并不是特别臭,反而有一种充满野性的味道。
“小心脚下,我记得刘部他家里是养蛇的。”
张小声的提醒谨灵。
“那是以前的事情,张!”
那位老人的声音出奇的洪亮,不禁让谨灵吓了一跳。
“直接养在地上有时候我一不小心就会踩到他们,而且我年纪也大了,最近眼睛也开始有一些看不清了。医生说我要配一副老花镜。”
“那您应该去配一副,还有,我今天来是有点事情想要问您的。”张直接开门见山的说。
那位老人的眼睛在黑暗中竟然闪烁着一种黄褐色的光芒,他用那双眼睛看了看张,然后转头,丢下一句:
“跟我来,去二楼。”
楼梯在一楼尽头的位置,一边走,张一边给轻轻谨灵做起了介绍:
“这位是外面教会上一任黑部的部长——刘富山。也就是刘部,你以后记得要叫......”
“叫我一条狗算了!”
刘部情绪激动的大喊着。
“被那些狗生的家伙像一条狗一样使唤来使唤去的,说的好听叫部长,说的难听一点,就是教会的一条看门狗罢了!”
他的声音很高,一句句狠狠的扎在了谨灵的心脏。
“教会新来的那些家伙,一个比一个废物,一个比一个垃圾。张,今天自华怎么没来?”
“他来不了,不是今天,以后也来不了了。”
“哦?”刘部挑了一下有些斑白的眉毛,“受伤了?还是......”
“他死了。”
张面无表情的回答。